羊汤和烧饼

1.

鲁菜在我的见闻中,貌似有点吃亏。东北的地三鲜,川渝菜的重麻重辣,湖北的小龙虾,安徽的臭鳜鱼,甘陕的面,福建广州的肠粉叉烧包,江西的粉,江浙沪的鱼,不论长江以南还是以北的地区省份,提到它们时总能密切联想到一种食物与之相配。

可是提到鲁菜,作为山东人的我尚且只能说一下九转大肠,辣子鸡,其他的本地貌似要在脑海和记忆里搜寻很久况不可得,更不消说其他外地之人。在他们眼里,山东人最出名的应该就是大葱蘸大酱了。

大葱蘸大酱,这种吃法早已被现代餐桌上的山珍海味替代,偶尔在山东一些风景旅游区的小摊上你还可以遇见,其他场合这种食物组合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。作为一名走南闯北的山东人,我心里念念不忘的并非是它,而是山东临沂地区的羊肉汤。

2.

羊汤就像榴莲,并非人人喜爱都会喜欢它的膻味。对于羊汤,我起初也是经历了短暂的躲避之后才深深爱上,让我爱上的原始味道来自于老家沂蒙山地区的羊汤,汤的外表并不出众,像任何一种可以用骨头和肉熬出来的汤一样。喝到嘴里的时候极尽享受,放上葱花,味道不够再加点盐,只需这两种调料,羊汤便可以焕发它最本真的风采来征服你的味蕾。

不论是装潢精美的全羊汤馆,还是街头平凡无奇的一家小店,任何一家餐馆都可以做出这种风味的羊汤,走进店里,一碗羊汤,一张烧饼,便是美美的一顿饭。

临沂地区,在喝羊汤的时候,搭配的面食是烧饼。这一貌似可以被任意取代的面食,在我离开家乡之后,它的重要性却越来越大。我很失望地看到,在南方喝羊汤时配的饭居然是米饭,是米饭啊,我的天。浸在羊汤里的米饭,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——多余。肉烂汤鲜的时刻,羊肉在口腔里绵软存在,充实着你的口腔,羊汤趁着味蕾刚被唤醒时再次经过,膻味刚刚好,多一分嫌重,少一分味缺。

在此时刻,能为此锦上添花的,只有烧饼了。(不是煎饼)

山东的烧饼(不是煎饼)是把比巴掌还要大的一层薄薄的圆形面,贴在壁炉内测烙烤而成,刚出炉的烧饼略带淀粉的甜味,烤得过一点的地方嘎嘣脆,正常的地方富有嚼劲。如此身世简单、经历单一的烧饼只经过了火的炙烤,不加修饰,也不用刷油,挺多撒上些许芝麻,便成为喝羊汤时再适合不过的饭。它不会去扰乱羊汤富有层次感的鲜美,更不会一哄而上地在羊汤里证明自己的存在,它只用自己的甘脆告诉你,它可以和羊汤融为一体,让你得到一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惊喜。

3.

全国各地的烧饼(不是煎饼)种类很多,羊汤的做法也千奇百怪。光在山东不出省,你就能吃到外观和味道都完全不一样的羊汤。距离临沂百公里之外的菏泽单县,那里的羊汤色白似奶, 次喝到它是在济南,每个人的口味有差异,同行的朋友陶醉,我却因此怀念起老家的羊汤,看着它似牛奶一般的色泽,我甚至怀疑我喝的是羊汤吗?再后来,又喝过苏州的藏书羊肉,今天又在四川喝了羊汤,可味蕾已经被老家羊汤征服的我,却再也无心爱上其他地区的羊汤了。

可是,羊汤终究是一种惹人爱的美食,即便是再怎么怀念老家的羊汤,在外地看到印刷着大草原的羊汤馆招牌时也会倍感亲切,不论它被厨师做成了何种风格,不论它是什么样味道,它始终是吸引我前去一探究竟的存在。

题图摄影:沂蒙黑山羊

公元年某一日的早上,明太祖在内殿里吃烧饼,只咬了一口,便听到内监会报刘基刘伯温进见。太祖心想测试刘基一下,于是便以碗盖着只咬了一口的烧饼,再召刘基入殿晋见。刘基入殿后,太祖便问曰:"先生心明数理,可知碗中是何物件?"基乃掏指一算,对曰:"半似日兮半似月,曾被金龙咬一缺。"到了这里,相信大家依刘伯温之言而估计得到答案,之后刘伯温继续说道:「依臣所见碗中为一烧饼是也。」明太祖为之赞叹。(百度百科)

PP琪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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