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家美食——盐焗鸡每每从北海返回驻地,如果算计到达时间会超过晚上的饭点,我总会打包几个盐焗鸡翅来做当天晚餐果腹之用。可以在到达驻地,收拾完毕之后,就着啤酒,慢慢吃喝着,可解旅途劳顿,可膏馋吻饱肚。但,这类食物,充其量只能算是盐焗食品,却不是正宗的客家美食——盐焗鸡。真正的盐焗鸡,是将一整只处理干净的光鸡,用草纸包裹,埋入砂锅中炒热的粗盐里,盖上盖子,下面继续文火加热,利用粗盐的热力,将生鸡焗至熟透。成品香味浓郁,肉质嫩滑,咸鲜入味,连骨头都可以细嚼且滋味悠长。而这种正宗的吃法,也是后来这几年,才一下子风靡了家乡的那座海滨城市。记得 次吃盐焗鸡,是很久很久以前,爸爸在家里自己动手给我们做的。那个年代,不像现在到处都是食肆,什么东西都能吃得到,买得到。很多时候,想吃什么东西,还是得自己动手。那一次,也不知道年轻的爸爸是在哪里搞到的盐焗鸡的制作方法,兴奋得迫不及待地就在自家试验,想给我们尝个鲜。记得那天,爸爸是买了一只小母鸡回来,忘记到底是爸爸还是妈妈处理的前期工作。我的记忆,只是停留在那个搁置在煤气灶上的砂锅,散发着海盐加热后的那种特殊的香味里。砂锅边,露着一角草纸,爸爸说,只要这角草纸湿透,盐焗鸡就做好了。然后,我和同样年幼的姐姐,一起蹲在炉灶旁,眼巴巴盯着砂锅边露出的那一角草纸,期待它快点湿透。也不知道是爸爸的方法不对,还是火候掌控得不到位,反正那角草纸未湿,我们已经闻到浓浓的焦糊味。姐姐飞跑去喊来爸爸。看着爸爸手忙脚乱把鸡从锅中盐堆里挖了出来。幸好,这鸡只在接触锅底那一面,焦糊了一小块,其余部分,还是能吃的。爸爸把粘满盐粒的鸡放在托盘上,一边吹气,一边毛手毛脚的揭开包裹鸡的那层草纸。一时间,一股浓香充斥了整个蜗居。爸爸说,盐焗鸡不能碰铁器,撕着吃才是最美味的。他边说着,边给我和姐姐一人撕了一个鸡腿下来。爸爸是个粗枝大叶的硬汉子,但,面对我和姐姐还有妈妈,他总能放下他的大男子主义,细心呵护我们。虽然说,一年中,他在外地工作的时间是占绝大多数的,在家时间极少。不过,只要爸爸在家,我们每天都有享不尽口福的温暖时光。话说回来,手把着这新奇的美味,年幼的我,反而不懂如何下口了。犹豫蛮久,才小心翼翼地用门牙撕下一口鸡肉,细细嚼开来。鸡肉的鲜嫩,带着丝丝海盐的咸意,在口腔中尽情释放美味的元素。年幼的人儿,只懂好吃就好,几口功夫,就把诺大的鸡腿,啃得只剩一根骨头。再把骨头咬开细嚼,却发现另有一番无穷滋味在舌头,那种骨髓混合盐味的香鲜,能让人直想把舌头都吞下去。平生 次的这顿盐焗鸡大餐,说真心话,并不是后来所吃过的各种各样盐焗鸡里最美味的。但给我留下的印象,倒是 的深刻。或许,这是爸爸这辈子给我们做的 的一次盐焗鸡,以后,再也不会有了。后来的这几年,家乡的盐焗鸡店子,也开得比比皆是了。可以预订,还能送货上门。味道,也比当年爸爸做的盐焗鸡,好上不知道多少倍,但每每吃在嘴里,总感觉少了点什么。或许,任何正宗的手法,和各种秘制的配方调料,跟父爱如山的味道相比,总不如后者厚重吧。